她說自己發病嚴重的時候一度只能坐輪椅出行。

由此揭開了一個女歌手年少成名后的心酸：

從2005年《超級女聲》奪冠，到如今已度過38歲生日，李宇春歷經風雨：

作為女性，她曾因中性化的打扮招致非議；

作為偶像，她解散粉絲后援會被詬病作秀；

在人設與真我、流量與創造之間博弈，一路走來已17年。

不管是當歌手還是演員，亦或者是在時尚界，她總能保持業務能力一直在線。

李宇春經歷過巔峰，也落入過低谷，有時候也會覺得她特別的人間清醒，在她身上我們似乎能看到女性不被定義的力量。

年少成名

12歲那年，李宇春第一次離開家進入寄宿學校，因為學校要求，她剪掉了長發。

性格內向的她，在學校的大多數時間都獨自窩著打游戲，或者是用隨身聽聽歌。

因為熱愛音樂，她考上了四川音樂學院，開始組建樂隊，并頻繁出現在校園歌手比賽中。

和平日里的文靜不同，每次站到舞臺之上，李宇春總能展現出優異的控場能力。

2005年，進入真正意義上的選秀元年，《超級女聲》熱播。

那年她讀大三。

那時的人們還在用著小靈通，沒有微博打榜，很多人甚至還沒接觸過互聯網。

那時的選秀，沒有那么多帶資進組，也沒有高大上的舞臺。

本來是陪朋友來排隊報名的她，卻恰巧被總導演看見了，總導演一把拉住她說：

“跟我們一塊進去吧，不用排隊了。”

面對吵吵嚷嚷的選秀現場，李宇春隨便唱了首《我的心里只有你沒有她》，毫無意外的成功晉級。

但誰也沒想到，這個緊張青澀的中性女孩竟然會開啟了內娛的新紀元。

350多萬的手動投票，讓她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流量之王。

李宇春成了人們渴求個性解放的一個發泄口，一個寄予著思想解放、打破固有印象的符號。

成為冠軍的那天，5萬多喜歡她的粉絲，從外地專門坐綠皮車趕來。

她們頂著炎炎夏日，在街頭吶喊助威，就為了見證偶像成名的時刻。

那一年，她的照片登上了《時代周刊》的雜志封面，成為當年商業報價最高的一位。

從此，只要她發專輯，就能包攬那一年的銷量冠軍，只要有音樂類的頒獎典禮，女歌手里就有她的提名。

她還是第一個登上意大利版《VOGUE》的華人歌手，成為國內首個拿下時尚界“五大兩小”刊物全線雜志的歌手。

法國殿堂級設計師Jean Paul Gaultier親自操刀為她做造型。

除她之外，國內就只有張國榮能有此殊榮。

《VOGUE》十周年群星封面，李宇春更是登封的唯一女歌手，站在她身邊的是章子怡、李冰冰、周迅、杜鵑。

沒有隱忍不發，沒有水滴石穿，一個不經意的邂逅，一個不經意的“拉了一把手”，就讓她登上了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峰。

羨慕普通人

李宇春曾說，她很羨慕楊坤。

因為他曾長達10年的時間在酒吧駐唱，住過地下室與火車站，最窮的時候，身上只剩下幾十塊。

李宇春沒有這樣的經歷。

還沒進入社會就成名的她，曾有幾年每天都被通告填滿，甚至每次睡覺醒來，都要花幾分鐘時間思考一下自己是在哪里。

沒有朋友，遠離家人，“獨自睡在空蕩蕩的出租屋里，甚至沒有一把椅子。”

一切的喜怒哀樂都由粉絲和經紀公司掌控。

而一朝成名帶來的負面效應很快也開始顯現：

曾經有段時間，李宇春的中性風被網友們大肆造謠玩梗，坊間謠傳“李宇春是變性人，不男不女。”

一次演出中，臺下時不時地傳來幾聲“春哥”，還帶著侮辱下流的惡臭言論。

喜歡李宇春的人立刻和嘲弄李宇春的人打成一團。

現場一片嘈雜，鬧事者開始往李宇春身上扔東西。

站在臺上的李宇春忍無可忍，她把扔上來的礦泉水瓶狠狠地踢到了臺下 。

第二天報紙上的頭條就成了：李宇春聯合粉絲打人，演出現場一片混亂。

另一件事就是著名的獻血事件。

2008年汶川地震，李宇春捐款獻血，經紀團隊發了照片。

有些眼尖的網友發現：獻血的時候是左臂，出門的時候卻捂著右臂。

很多人質疑她作秀，李宇春只好親自示范獻血流程。

原來是因為需要在左臂驗血十分鐘，血液健康沒有問題，才會在十分鐘后右臂抽血。

網友們這才閉了嘴。

雖然大家都在說著喜歡她、愛她，可細心的人會發現，李宇春的粉絲總是以女孩居多。

和她合作過的男性，總會禮貌又客氣地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。

曾有段時間，她和周杰倫傳出緋聞，媒體向周杰倫求證，周杰倫卻直言：這應該是出道以來最好笑的緋聞。

流言如疾風驟雨，讓她無處可逃。

除了工作，她更談不上有個人的生活。有一件小事讓與她合作過的高曉松記憶猶新。

當時因為李宇春行程排太滿，只能騰出1個小時和高曉松交流新歌。

所以他們讓司機開著車繞著北京二環跑了一圈，高曉松問了李宇春17個問題，并把答案用筆記了下來。

高曉松說：“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寫過歌，她真的太忙了。”

李宇春曾說有次房子裝修，自己鼓起勇氣獨自開車去挑選建材。

站在市場門口的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講價，以及該不該講價。

當時恰巧是下班時間，她被堵在了北京三環的路上，有人透過車窗認出了她，圍觀的人紛紛拿起手機拍她。

李宇春說：“在塞滿了車的馬路上，那時的我無路可逃。”

她開始期待著自己可以再老一點，老到走在路上沒有人再認識她：“那時我或許會更加自由。”

堅持自我

“成名于流量，卻想去流量化”，這個想法在李宇春腦子里貫穿了17年。

從一早解散粉絲后援會，到堅持微博的真實自我表達，

很多人說她又當又立，放下碗就罵娘。

她卻始終覺得“我是我自己，我不該為了迎合粉絲而改變著自己。”

2013年，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。

暫停商演，去演一年話劇。

她參加了賴聲川導演的《如夢之夢》飾演醫生嚴小梅，和同組人每天排練到晚上十一二點，仍樂此不疲。

在此之前，她曾在《十月圍城》里出演了純真質樸、一心為父報仇的戲班女義士方紅，并演唱了電影主題曲《粉末》。

憑借此片，她成為首位獲得香港金像獎同屆三項提名的藝人。

2020年，李宇春參加《我是演員》綜藝，現場很多人更是直言：你就不能好好唱歌嗎？

但很快她飾演的《無名之輩》的馬嘉祺一角，就賺足了人們的眼淚。

李宇春不受規訓，還總想挑戰規則。

做《明日之子》評委時，她深感如今的選秀已經和2005年的《超級女聲》有了天差地別。

“所有的選秀節目都是在用一個套子去套所有人。”

她頻繁對賽制提出質疑，有人說她太較真，她卻說：

“我可能不能影響100個人，但能影響一兩個也是足夠的。”

粉絲和資本想要完全操控偶像，但偶像并不完全是個提線木偶。

雖然知道自己“要賺這份錢，就要聽話”。

但大多數人都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和欲望。

也就出現了各式各樣的“塌房”。

李宇春不想面對這樣的結局，所以永遠在偏離既定的路線。

最近幾年，娛樂圈又開始流行起來“總攻”人設，女明星們都穿起了西裝扮酷。

而李宇春則穿起了裙裝、絲襪、高跟鞋。

最出圈的是2016年戛納電影節的紅毯造型，她身穿高定黑色長裙，宛如優雅高貴的黑天鵝，被《名利場》評為那一屆的最佳著裝。

有人問她：你覺得一個女性最美的是時候是什么時候？

她的回答是：不被定義的時候。

正如波伏娃在《存在是一種人道主義》一書所說：

根本不存在永恒的女性氣質。

否定女性氣質并不是否認女人，而是否定貼在她們身上的標簽，她們應該和所有人一樣，首先是個“人”。